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病理师:疾病的审判师 给救治指条明道儿
(北京清华长庚医院 韩冬野)标本、福尔马林,会让你想到什么?惊悚的恐怖片?医学的解剖课?在医院里,有这样一个科室,他们工作围绕的主角就是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,只是这些标本还要经过道道程序,最后剥脱成一张张切片,在显微镜下呈现出人体最原始的构成——组织、细胞,然后,一双慧眼剖成分,一纸结论定病因。他们就是号称“医生的医生”——病理科医师。
北京清华长庚医院病理科主任尹洪芳用显微镜观察切片(摄向凌霄)
医疗越精准对它越依赖
手术室里,肝胆外科正在为一位疑似壶腹癌患者手术。为判断疾病的性质,手术医师切取了组织,启动术中冰冻程序,专属的标本运送电梯开启,病理科收到刚切下的标本后,立即进行收件、取材、切片、染色等程序,最终由有经验的医师判读。一份病理报告将决定手术台上的医师何去何从。根据北京市卫计委要求,最多不能超过半个小时,病理科必须出具冰冻报告,这无异于一场“半小时非命题考试”,但只要正确答案。
病理报告直接决定着手术范围。如果断端阳性,则切缘需要继续扩大,直至病理报告为阴性,代表到此还未被肿瘤浸润。“所以医疗操作得越精准,对病理的依赖就越大。”北京清华长庚医院病理科尹洪芳主任说。而进入精准医学时代,分子病理、基因检测,病理诊断的精准革命,大大带动了临床用药和外科手术的精准化。
“我到底得的是什么病?”这应该是所有患者都想明确的问题。一线的临床医生结合病史、症状,或借助超声、影像、检验等检测数据,可以对疾病进行基本的判断。但一个相对笼统的病名之下,不仅有太多种类,更为棘手的是疾病的性质判定,这些都将决定具体的治疗方案,“病理就是给疾病定性,可以说是对疾病的终审。”尹洪芳说。
静默的“终审”
病理科医师在取材(摄向凌霄)
“终审”,在法庭里,意味着最后一级审判,再不能翻案。而病理诊断在医疗里有着类似的“权力”和地位。是胆管细胞癌?还是硬化性胆管炎?不同的病理结论,患者将走向不同的命运。“患者的器官切了,就装不上了。”这句话,尹洪芳强调了两遍。正因为如此,病理科从制作标本到出具报告,每一步都要慎之又慎,目标就是要为临床出具一份“可以信赖的答复。”
北京清华长庚医院部分病理科设备
走进清华长庚病理科,在这个几百平方米的套间里,井井有条地装满了仪器设备和显微镜。没有窗户,明亮的照明灯下一张张工作台;有赖于先进的通风系统,福尔马林的味道很淡。每位病理医师或技师都在各自的岗位上,默默地进行着操作。一张切片最终形成,置于显微镜下,“有时候一组标本,一看就是几十分钟,碰到有问题的还要看了再看。”为了保证病理诊断的准确性,“凡是判定恶性活检的,必须双签。”
除了同医生沟通患者的信息,其余所有的时间,病理科医师都在和标本打交道。“干这一行,必须坐得住。”尹洪芳说,病理最大的乐趣在于帮助医生抓住了一种病。一次,普外科送来外院会诊切片,患者同时具有结肠多发腺瘤和肠系膜纤维瘤病,但病理科经过精细的 研读后,最终在会诊报告中提示临床是否有Gardner综合征。得益于这份报告,临床医师建议患者进一步检查和基因检测,最后确诊为Gardner综合征。这是一种常染色体显性遗传病,经医师建议,患者的家系成员均进行相关检查,结果查出患者的姐姐也患有该遗传疾病,并且结肠息肉已经癌变,就是这样一份报告,却救了一个家庭。“病理,不怕你看不懂,就怕你看不见。”尹洪芳说。
跌破“万里出一”
病理技师正在切片(摄向凌霄)
目前,全国的病理医师不足1万人。然而“临床对病理科医师的要求却越来越严格。”尹洪芳说,病理是平台科室里的全科,无论哪个科室送来的标本,肿瘤非肿瘤,种类繁多,病理科医师都得了解,每一种可能都要想到, “我们必须研读各个专科大量的书籍,了解疾病谱的最新发展。”
今年3月,北京清华长庚医院迎来了一位不幸的女患者,经检测,她同时患有乳腺肿瘤和心脏肿瘤,两处肿瘤之间的关系不明确,哪先哪后,怎么办?普外科和心脏外科的多学科联合讨论会上,心脏超声专家判断心脏肿瘤为良性肿瘤的可能性大,在这个关键时刻,尹洪芳抓住乳腺穿刺活检的病理特征,判断其乳腺肿瘤为一种罕见的粘液表皮样癌,这类肿瘤的发病率占乳腺肿瘤的0.3%,为恶性肿瘤。由此,为患者制订了先行心脏肿瘤切除术,后治疗乳腺肿瘤的方案,患者因此得到了良好的救治。
病理判读需要阅历,这来自于多年的临床积累,也同样来自于学习涉猎。在这个没有夜班的科室里,病理医师们将更多的时间投入到切片的精准判读和学习上去,想要做“医生的医生”,就要更全面、更细致、更慎独。此外,报告虽由病理医师判读,但尹洪芳也同样注重对病理技师的培养,“技师切出一张清晰的好片,医师才能准确地判读。”
北京清华长庚医院病理科团队
“欢迎更多能坐得住又好学、慎独的好青年加入病理队伍。做疾病的审判师,也很英勇!”尹洪芳说。
来源:北京清华长庚医院病理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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