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病理科的故事:医生,姐姐?小姨?
病理科的故事——医生,姐姐?小姨?
一天下午,病理科诊断室里出奇的安静。我独自一人坐在显微镜前,聚精会神的阅片。忽听得一阵轻轻的敲门声过后,是一声响亮的“报告!”。我抬起头来一看,门口站着一位身穿军装的帅小伙。此时此刻,他是一名“伤兵”。一只脚上包着纱布,显然已不能落地,手里拿着标本瓶和病理检查申请单,另一只手扶在门框上。看到他这个样子,我急忙站起身来,搬了张椅子让他坐下。“医生,这个是在您这里化验吗?我还没有找到交费的地方,你能告诉我在哪里吗?”我说:“有点远呢,在门诊楼”。那时,病理科还在旧的医技楼里,与门诊楼之间还有不小的一段距离。于是替他想了个办法:“你坐在这里等一会,我请个小医生替你去一趟吧”。我到隔壁房间请了一位实习医生去门诊楼帮他把费交了,把收据给了他,又递给他一张取报告的凭证,让他三天后过来取结果。他说三天很可能来不了,一方面走路还是不方便,另一方面也不一定能请到假。结果出来请帮他保存着,他能出来的时候再来取。我说那就拆线的时候来取吧。
“拆线换药卫生所倒是可以搞定”。
“那你留个地址,我给你寄过去吧,我上下班要从邮局门口路过呢。”看来只有这个办法了。
报告单出来了,没见他来取,我就照他写的地址寄过去了。几天以后,我收到了一封盖着红色三角形标识的“义务兵免费信件”。一看地址,是前几天那个“小伤兵”写的。打开信纸,一张邮票滑落出来。我一直认为自己的钢笔手书还算说得过去,可是与这封信上的字相比,不得不承认:差距不小啊。他在信中说,解放军不拿群众一针一线,寄报告单的邮票,是一定要还给我的。作为医生,对陌生的病患能够如此鼎力相助,他深表谢意。“在信的开头,我本来应该叫您一声姐姐的,但又觉得有些不妥。原因是我看到您工作服上佩戴的上岗证,还有您在病理报告单上的签名,发现您与我妈妈同一个姓,名字居然只相差一个字。是巧合,但我更相信是一种缘分,让我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,遇到了我妈妈的小妹,那就得叫小姨了。不论是医生,是姐姐还是小姨,我已经把您当成我在这个陌生城市里唯一的亲人了。当服役期满,我会离开这座城市,但不管走到哪里,我都会记住您的善良与关爱,并把这分爱心传递下去,尽力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”。信的末尾是此致军礼,一个大大的感叹号。
茫茫人海,有时候还真是无巧不成书。一次不经意间的举手之劳,帮助的居然是“姐姐”家的孩子。两页薄薄的信纸,把一个军中小伙的人品展现在我的眼前。他不仅字写得漂亮,还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。虽未曾谋面,我还是非常想给他的母亲——那位名字与我只相差一个字的女士点上一个赞:“有这样一个好儿子,姐姐您真幸福”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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