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博文
一面迟来的锦旗
文 | zhshch
在我的办公室,挂着一面送我的锦旗。送旗的人说,这面旗迟来整整七年。
这个故事,还要从我无意的一个举动说起。
闲来无聊时,我在“百度”中输上我的名字,竟一下子出来几十个相关内容。其中一项引起了我的注意。和我有关的一段博文是这样写的:沛县人民医院病理科张守成医师,技术精湛,医德高尚,本人亲历。乍一看到,我有点吃惊,是谁在网上给我这样的评论?再看写评论的人叫任军,我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。我压根就不认识这个人。我以为是人恶作剧或是随意写的,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。几乎在每年的中秋或者春节,这个叫任军的人总会给我祝福。我有点想知道这个任军是谁了,这里面究竟有怎样的一个故事?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?
就这样,我在迷惑中寻找着这个叫任军的人。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工夫。在我去年中秋节值班时,我接到了一个电话……
“叮铃铃……”一阵电话声打破了我值班时的宁静。“你好,请问是沛县人民医院病理科吗?”我拿起听筒,一个操着浓重河南腔调的声音从那端传来,“请问,张守成医生今天值班吗?”我在脑海里极力搜寻着我认识的河南籍的同学和朋友,我有点疑惑地回答:“是的,我就是。请问您是谁?”那边的回答显然兴奋了:“太好了!张医生,你还记得我吗?我是任军,我现在就在沛县,等会我就过去看你,你等着我,一定等我!”我在迷惑与惊喜中挂了电话。任军,你终于出现了,你要给我一个怎样的故事?
大约一个小时后,一个人一手提着一面锦旗,一手抱着两箱礼品,走进了办公室。他上前抱住了我,一边轻轻拍打着我,一边用浓重的河南话问候我。显然,这个人就是任军了!
原来,他是七年前找我看过病的一个既普通又不平常的患者,要不是他的娓娓道来,我竟也差点记不起来了。
他回忆说,十几年前,他在当地医院被确诊为直肠癌,后在郑州做的直肠癌根治术。半年后,他为了养家糊口,从河南周口来到沛县安国从事编织袋工作。工作了三四个月后,他的右腕部出现了破溃。后来形成了大约有一元硬币大小的溃疡时,才引起了他的注意。他又回到郑州手术的那家医院。医院的诊断不啻于晴天霹雳:直肠癌转移。辗转于郑州几所大医院,最后的诊断几乎是一致的。当时大儿子上初一,小儿子才刚三岁。尽管是腕部越来越大的溃疡,但他身体的其他部位竟没有其他的不适。为了一家人的生活,他又回到了沛县,继续从事他的工作。后来,溃疡表面长出了一层白色的东西后才引起他的注意,他抱着侥幸的心理来到了沛县人民医院。他说只知道病理科应该能明确疾病的性质(他在河南直肠癌确诊时才知道病理科的),他就直接找到了我。说真的,他说明来意后,我当时有推脱他的意图,他应该直接去骨科就诊的。也许是我做医生的责任使然,我带他去了骨科门诊。当时值班的是姜永涛医生,姜医生说,郑州大医院都看了,恐怕在这里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。我试着告诉姜医生,是否可以先取一块组织做下病理分析,然后再说下一步的治疗。姜欣然同意。三天后,病理结果为霉菌导致的感染及肉芽组织的形成。不是癌的复发!
在我的要求下,姜医生在门诊为他做了清创缝合,半个月后,竟奇迹般地愈合了。从那时到现在,已经没有任何病变了。
他说这些的时候,还时不时捋着自己的手腕。当时听到郑州的医院说是肿瘤复发时,他几乎要崩溃了。家里有六十多岁的父母,一对不谙世事的儿子。真要是肿瘤的复发,他估计自己也没有多长的时间了。他不怪郑州的医生,他说医生根据当时的病情判断自然有他们的道理。他的眼神里透着几许善良,我都不舍得打断他的讲述。后来他去了北京、武汉等几个大城市工作,无论走到哪里,他都会记得我,记得一个把他濒临绝望的人从死亡威胁里拉出来的我。他学会了上网,每年的节日里他都会给我祝福。如今,他大儿子已经在上大学,小儿子也上小学了,妻子在家照顾父母,一家人都身体健康。
他说他有一个未了的心事,他要回来,回来再看看我。是我为他做的一切几乎改变了他的一生,他要亲口对我说声谢谢!
这面锦旗,一直悬挂在我的办公室。它教我知道了感恩,教我学会了理解和宽容。它激励我,如何把自己的知识和良好的医德结合起来,更好地为人们的健康服务,把职业当做事业去做,做一名合格的医生。每个医务工作者都要善待生命,都要如冰心先生说的那句话:爱在左,同情在右,走在生命路的两旁,随时撒种,随时开花,将这一径长途,点缀得香花弥漫,使穿枝拂叶的行人,踏着荆棘,不觉得痛苦,有泪可落,也不是悲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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